因此,门德尔松,或许永远也不会是我最喜欢的作曲家。
但在有些时刻,门德尔松的音乐却比其他任何旋律都能契合当时的心情。
比如,开始喜欢上阿格里希演奏版本的这首D小调小提琴钢琴协奏曲,是上个月拿到宾大研究生录取的那一天。
早晨起床接到这个好消息,兴奋的心情却身边无与人说。一个人在家百无聊赖,当切到这首协奏曲的第三乐章时,旋律中难掩的热情奔放与当时心情的明媚完美地相得益彰。
白岩松在他的《白说》里谈到古典乐,他认为:”在最幸福和最痛苦的时候,音乐的作用并不明显……在平淡的日子里,怎样才能多一些幸福和平静,音乐在其中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。“
而我却不赞同这一点。
在平淡的日子里,在等回家的公交,在无所事事的午后,在独自在家吃饭的时候,在一个人穿梭在城市的车水马龙里,生活里的几点一线之间,我常常无所谓播放着的是哪一首,谁的作品,哪一个乐章。
反倒是在特殊的时刻,某些作品有着它超出平常的意义。
就像我在去年一个人在国外留学时写的那篇《见过最广阔的世界,是你眼里的星辰宇宙》里写到的:
“去了解了一些而后知道,马勒,本身就是一个宇宙的流浪者。
…………
极端的孤独,无所归宿的心灵,漂泊无依的灵魂使他成为了彻头彻尾的无家可归者,他的人生彷佛就是一部精神放逐史。
于是,他把宇宙当作了自己的归宿——那种混乱中的秩序,死寂中的旖旎,虚空中的恒定,是他最后可以依靠的安慰。
…………
据说,喜爱古典乐的人,对不同的作曲家的作品的喜爱程度会随着年龄改变。而痴迷于马勒的,大都是步入中年之人。二十一岁的我听马勒,不知道为什么会受到如此之强烈的震撼。
或许是一个契机吧。
就在那个晚上,下课回公寓的公交上,一位老朋友和我聊到近况,他问起我今天的pre做得怎么样,说着说着,平时一向克制的我,突然开始刹不住地倒苦水。
最后,我说:
‘说真的,我现在的孤独一般人真的忍受不了。’
在一个人坐在桌前,点开马勒的《第一交响曲》,那种扑朔迷离的孤寂感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——他,一个游离的流浪者,用一整个宇宙的寂寥拥抱了我作为个体的孤独。
也许就在那一刻,我走进了马勒的世界。”
或者说,是自己生命里特殊的时刻给予了音乐特殊的意义。
比如在我抑郁的那段时间里给予我安慰的舒伯特五重奏和即兴曲,比如在我最孤独的时候的马勒交响曲,比如在我拿到录取那一天的门德尔松小提琴协奏曲。
今天是门德尔松诞辰二百一十周年纪念日(1809/2/3-1847/11/4)。
在此致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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